原本在外圍警戒的安保人員，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向著農場中心靠攏，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都暴露在了雨水之中。

很多室內的安保人員想要出去一問究竟，可是身體接觸到雨水後沒一會就會突然倒下，過不了幾秒鐘又會再次站了起來，只不過如同喪失了神智一般，漫無目的的徘徊在農場之中。

倒是有一些穿著雨衣沒有第一時間接觸雨水的安保人員靠近了過去，只是剛靠到身邊，這些失去神智的人就會攻擊他們，連撲帶咬，和野獸似的。

望著那些失去神智的下屬們，智先生面露駭然。

很早以前他就看過白月和楚禦的調查記錄。

其中就有關於“獸性”病毒的記載。

調查資料中表明，該病毒包括了三種菌株，一種用於感染，一種充當觸發物，一種則是選擇攻擊目標

這種病毒說白了其實就是解放人類的天性。

第一種菌株原本並不具有太大的危害性，可是卻能讓大腦的左半球功能不同程度的退化，要是長時間不進行有效的治療，那麽感染病毒的人就會變成一個失去思維邏輯的野獸。

不過這個時間很長，而且失去人性也是理論上的。

藍衣行就是一個例子，經過最初幾天的脾氣暴躁和數次的戰鬥發洩後又恢覆了正常。

可如果感染第一種菌株的人再感染第二種菌株的話，那麽就會加速這個進程，在短時間內就會變成野獸，大腦左半球徹底失去了作用。

第二種菌株是觸發，第三種菌株則是誘發。

據當初白月和楚禦的研究和推測來看，這三種菌株是一種新型的戰爭武器。

就好比兩個城市，第一個城市的居民感染了第一種菌株，病毒在身體內潛伏，短時間內這個城市會出現暴力事件上漲的情況，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又會逐漸消失。

因為如果不是長時間多次接觸第一種菌株的，人的理性和壓制原始的殺戮**。

在這種情況下，當第一座城市的的居民進入了第二座城市後，就會起到武器化的作用。

這是第二座城市中已經有了很多感染第一種病毒菌株的感染者，這時如同投下第二種可以誘發人們發狂的病毒，那麽第二座城市就會陷入真正的混亂，如果再投下第三種菌株病毒的話，那麽第一座城市的居民全部去攻擊第二座城市的居民。

這也就是nh公司開發這種病毒的真正軍事用途，無聲無息的感染，精準的打擊目標，最可怕的是，無法甄別感染者。

智先生沒有看到襲擊者，他只看到了那些外圍的安保人員想要沖進室內攻擊所有神智正常的人。

望著自相殘殺的下屬，智先生的心沈到了谷底。

咬了咬牙，智先生不去考慮無所不在的人工智能，而是撥通了手機號碼尋求支援。

此時的智先生很後悔，後悔沒有聽從楚禦的建議。

之前楚禦一直重覆說著兩件事。

一個就是直接弄死楚夙夜，省的夜長夢多。

第二件事，就算不弄

死楚夙夜也不要試圖利用他。

可惜現在看來，所謂的高枕無憂不過就是個笑話。

一場暴雨令地勢較低的農場附近雨水倒灌，導致地下室和牢房的電子設備出現故障。

這一場暴雨，雨水中也含有大量的獸性病毒，所有室外的安保人員無一幸免。

最令智先生無比痛心的，則是室內那些甚至清醒的人們，將槍口對準了那些抄襲相處的同事們。

而手機無法撥通也無疑證實了對方擁有emp武器的猜測。

一直待在室內的黃浩然作為指揮官，雙眼平靜的看了眼智先生。

這一雙平靜的雙眼之中，滿含怒火。

智先生張了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準備迎敵！”

黃浩然面無表情，冷酷的下達了命令。

幸存者同樣面無表情，打開了槍械的保險裝置，將槍口對準了那些抄襲相處卻已經喪失理智的同事們。

智先生了解過獸性病毒，黃浩然同樣如此。

作為莫道擎的嫡系和白月的至交好友，nh公司的事情黃浩然都有所了解。

所以他很清楚，獸性病毒沒有解藥，一旦接觸了潛伏菌株病毒和誘發菌株病毒，那麽正常人的大腦右半球就會高速退化，最終變成了只知道殺戮的野獸。

望著越來越多失去理智的下屬們，智先生突然有些後悔了。

楚夙夜再重要，可是重要的過這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嗎。

這些人，可都是莫道擎花了二十多年費盡心思才組建的班底啊，也是公共事務安全局的核心骨幹。

智先生不顧眾人勸阻走到了門口。

站在了黃浩然的身邊，智先生開口喊道：“你們是要楚夙夜對嗎？出來，我們可以談一談！”

黃浩然一把將智先生拉了回來。

“感染獸性病毒後無藥可醫，就算把楚夙夜交出去對方也無法治療外面的同事。”

“滾開！”智先生一把掙脫黃浩然的胳膊，再次沖著遠方喊道：“你們是要楚夙夜對嗎？”

沒有人搭話，除了漂泊的大雨和如同野獸一般匍匐在地的安保人員，什麽都看不到。

智先生咬了咬牙，對黃浩然悄聲道：“去，將楚夙夜帶出來。”

黃浩然無動於衷。

他不想給莫道擎丟臉，也不想一錯再錯，若是楚夙夜被人搶走了，那麽就等於所有的犧牲都是徒勞。

兩個行動隊和兩個戰術支援組的人都在室外，所以全部感染了獸性病毒，若是這群人沖到室內，誰也跑不了。

不幸中的萬幸，那就是感染病毒的室外人員真的變成了野獸，至少，他們不會使用槍械了，而是如同動物一般靠著本能想要沖擊室內。

三十多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對陣一群失去理智手無寸鐵的同事，結果是預料之中的。

可即便他們會消滅那些失去理智的昔日同時，可這輩子或許再也睡不上一個安穩覺了。

除此之外，只是誰也不知道nh公司派來的襲擊者有多少人

，又藏在哪裏。

與其將楚夙夜交出去換得室內三十多人的安全，還不如弄死楚夙夜給大家陪葬！

眼看著失去理智的人們越來越近，而黃浩然也要下令射擊時，兩個人影從東側跑了出來。

炎蛇左手拎著一把扳手，右手拎著一個錘子，德庫拉緊隨其後。

“別尼瑪開槍，帶著口罩，獸性病毒只能通過口腔和血液傳染！”

捂著嘴的炎蛇直接殺入了這群失去理智的人群之中。

炎蛇和德庫拉出現的太過突兀，智先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黃浩然。

農場防備森嚴，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炎蛇和德庫拉是從東側高地方向跑過來的，這也就是說，這倆玩意已經潛伏好幾天了。

智先生知道炎蛇擅長“潛入”，可是農場防衛力量遠超過富爾頓軍事基地。

這倆玩意能夠潛伏這麽長時間，無疑是因為有內鬼。

“內鬼”黃浩然裝作沒看到智先生懷疑的目光，將戰鬥步槍放在了桌子上高喊道：“兄弟們，留下一半人，其餘的和我沖出去，不要使用致命武力，避免血液接觸，不要讓雨水進入口腔！”

黃浩然對炎蛇是信任的，雖然後者從來沒給過他任何好臉色，而且還欠了兩千多塊錢沒還。

其實黃浩然帶不帶人沖出去已經沒大所謂了。

失去理智的安保人員大多都是公共事務安全局的戰鬥人員和隱門弟子，要是平常的話炎蛇肯定打不過，畢竟上百號人而且還都練過。

可是這群人幾乎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維邏輯，無論做什麽都是靠著類似於野獸的原始本能，至於武技啊槍械之類的，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炎蛇一沖進去，瞬間就放倒了十多人。

場面很詭異，炎蛇從後往前沖，一個接一個的放倒，而那些失去理智的人們，對此卻視而不見，只是一門心思往室內沖。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德庫拉和黃浩然等人幾乎沒建功，大部分都是炎蛇放倒的。

炎蛇手裏的扳手是彎了直，直了又彎，上百號人躺在雨中，腦袋上全是大包。

當最後一個失去理智的人挨了一扳手倒地後，雨水終於停了下來。

黃浩然帶著人用塑料紮帶將一群暈過去的倒黴鬼全部捆上抗進了室內。

炎蛇帶著德庫拉斜著眼睛走進了屋子裏，瞅了眼智先生後目露兇光的問道：“楚夙夜在哪？”

智先生沒有說話，目光越過了炎蛇，望著農場入口。

只見農場入口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十個帶著金屬面具的壯漢，一群壯漢們站立不動，最前面的，則是一個打著雨傘的中年美婦。

目力過人的炎蛇回過了頭，微微一瞇眼，緊接著面色大變。

德庫拉也嚇了一跳：“我靠，那女的怎麽長的那麽像白月！”

炎蛇的瞳孔縮成針尖一般。

雖然距離很遠，可是他卻能感受到某種危險，來源於遠處中年美婦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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